股神巴菲特 (Warren Buffett) 向來以長期持有著稱，甚至宣稱某些持股「永不賣出」，但在 1994 年股東信中，他以幽默自嘲的筆調坦承賣出大都會 / ABC 持股後錯失 2.2 億美元獲利。這份充滿自我調侃的反省，不僅展現了他的坦率，也揭露更深刻投資哲學。
股神的幽默告白：鼻子會變長的謊言
1994 年巴菲特在股東信中展現了他一貫的幽默風格，在反思錯誤決策時寫道：「錯誤通常在做決策時就已經造成，不過我們只能將『新鮮錯誤獎』頒給那些顯而易見的愚蠢決策。照這種標準，1994 年可以算是競爭激烈的一年。」
接著他更是自我調侃：「在這裡我必須特別指出以下大部分的錯誤都是查理 (其摯友、智囊與前波克夏副董事長) 造成的，不過每當我用這種方式解釋時，我的鼻子就會跟著變長（意指撒謊）。」
1993 年底，巴菲特以每股 63 美元賣出 1,000 萬股大都會 / ABC 股份，不幸的是到了 1994 年底，該公司股價變成 85.25 美元。「如果你心痛到不願去算的話，我可以直接告訴各位我們損失了 2.225 億美元的差價。」巴菲特苦笑總結：「也許是時候找個監護人來好好監管我一下了。」
從「永久投資組合」到被迫賣出
大都會 / ABC，是 1985 年 Capital Cities Communications 收購美國三大電視網之一的 ABC 後成立的媒體巨頭，最終在 1995 年被迪士尼以 190 億美元收購。
1986 年巴菲特在股東信中明確宣示：「我們會將三項投資列為永久的投資組合，分別是大都會 / ABC、GEICO 保險與華盛頓郵報，即便這些股票目前的價格看起來有些高估，我們也不打算把它們賣掉。」
那麼，為什麼號稱永久持有的股票最終還是賣了？面對股東質疑，巴菲特解釋這是配合公司回購計畫的決策。但更深層的原因是：世界在變，他也必須跟著變。
巴菲特早就預見了傳統媒體的衰落。早在 1990 年股東信中，他就警告：「印刷與電子廣告媒體通路大幅增加，廣告預算被分散稀釋，大大降低我們所持有的幾個主要媒體業務投資的內在價值。」
1991 年他更明確指出：「報紙、電視與雜誌等產業越來越像普通企業，而不是擁有特許經營權的企業。消費者不斷尋找不同的資訊與娛樂來源，競爭加劇，媒體產業喪失了部分原有的特許經營權。」
這些話在網路興起的 90 年代聽起來格外有先見之明。巴菲特意識到，當一個產業的護城河開始崩塌時，再好的企業也可能變成平庸。
「永不賣出」的真正含義
對巴菲特來說，「永不賣出」的精髓不在於真的永遠不賣，而是建立極高的選股標準：當我們決定買入一家企業後，如果永遠都不能賣，我們還會不會買？
值得永遠持有的企業，必須是護城河寬廣，並且能持續保持複利成長的公司。因此，永不賣出其實更像是一個「投資紀律」，讓我們理性的買進真正優秀的企業。
動態調整的投資智慧
巴菲特認為賣出股票有三種情況：找到更好標的、企業被高估、投資邏輯發生變化。大都會案例屬於第三種：90 年代傳統媒體受到網路媒體挑戰，投資邏輯根本改變。
當企業護城河受到不可逆傷害時，就不再符合「永遠不賣」標準，賣出反而是理性選擇。巴菲特雖然錯失 2.2 億美元，但學到更寶貴教訓：真正的投資智慧不是僵化持股，而是在堅持原則同時保持對產業變遷的敏銳洞察。
正如巴菲特所言：「錯誤通常在決策時就已經形成」，但更重要的是從錯誤中學習，下次才能避免犯同樣錯誤。這種坦率、自律的反省精神，或許才是他能成為傳奇投資者的關鍵。
新聞來源 (不包括新聞圖片): 鉅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