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原本以為輝達 (NVDA.US) 的亮眼財報會安撫投資者對 AI 股票泡沫的擔憂，但事實並非如此。那麼，人工智慧交易目前處於什麼狀態？這取決於你問誰。
一方是懷疑派。他們擔心，在 AI 熱潮推動下，資金過度追逐少數相關股票，導致市場估值飆升；這些公司為了不被淘汰而投入數百億美元的支出被視為難以長期維持，尤其是在為了跟上腳步而開始舉債的情況下。此外，這種環環相扣的融資結構也可能引發系統性風險，一旦其中一家公司出現問題，恐拖垮整個交易鏈。
另一方是樂觀派，他們認為近期 AI 概念股的回檔只是邁向更大成長前的健康修正。在他們看來，位居 AI 投資核心的科技巨頭如微軟、亞馬遜、Meta 與 Alphabet，仍將持續加碼投入、毫無放緩跡象。再加上產業需求強勁、監管環境相對有利於成長，他們認為這波 AI 投資循環仍處於初期階段。
SLCManagement 常務董事 Dec Mullarkey 表示：「市場上確實存在分歧。」他指出，市場已經歷一段相當漫長的多頭行情，估值也被推到偏高水位，因此市場對 AI 泡沫破裂的恐懼正在升高。但同時，也有另一群投資人寄望能延長景氣循環的刺激來源，例如聯準會可能降息、監管放鬆、併購活動增加，以及 IPO 熱度升溫。
輝達股價大震盪 凸顯 AI 泡沫論脆弱性
在輝達發布財報後，19 日股市出現了劇烈波動，凸顯了這種不確定性。這家晶片大廠股價一度大漲逾 5%，帶動多檔 AI 概念股同步走高，但隨後卻急轉直下，終場反而下跌 3.2%。標普 500 與那斯達克 100 指數也呈現相同走勢，開盤衝高後迅速回吐漲幅，最終大幅收黑。
Apeira Capital Advisors 管理合夥人 Natalie Hwang 表示：「市場在確認需求依然強勁後，確實出現了一波初步的鬆口氣反彈，但投資人現在開始追問更關鍵的問題：電力需求怎麼辦？毛利率如何？投資報酬率（ROI）又是多少？在這些疑問尚未釐清之前，紓壓式反彈難以長久。」
不過，投資人在 21 日也稍獲喘息，主要股指早盤在漲跌之間來回震盪，隨後轉為明確走高，最終呈現上漲走勢。
輝達財報發布之際，市場對 AI 的懷疑情緒正開始蔓延到更廣泛的市場。投資者越來越被潛在的泡沫跡象所驚嚇：過高的估值、循環性融資交易、發行債務，以及可能難以實現的崇高抱負，特別是對於燒錢且未上市的 ChatGPT 持有者 OpenAI 而言。
由於輝達主要客戶的支出計畫早已提前釋出訊號，這家晶片巨頭繳出亮眼財報其實並不令人意外。根據彭博彙整的數據，微軟、亞馬遜、Meta 與 Alphabet 合計貢獻輝達超過 40% 的營收，預計未來 12 個月的資本支出將成長 34%，攀升至 4,400 億美元。
持有輝達股份的 Sands Capital Management 投資組合經理 Daniel Pilling 表示：「就單季表現而言，坦白說相當出色，而在營收面的前瞻指引也比市場共識高出 5%。」
核心問題：AI 投資的報酬率（ROI）考驗
然而，除了輝達之外，其他半導體公司近期卻突然陷入困境，原因在於華爾街開始質疑 AI 支出的持續性。一項晶片相關股票指數 11 月已下跌 11%，並有可能創下 2022 年以來最慘單月表現，包括超微半導體 (AMD.US) 與 安謀 Arm(ARM.US) 在內的公司，股價跌幅均超過 20%。
在產業邊緣地帶，記憶體晶片製造商 SanDisk (SNDKV.US) 今年 2 月掛牌上市，股價在 11 月 12 日創下高點時，年初以來漲幅一度接近 700%，但過去兩週因急速下挫，該漲幅已被削減約三分之一。
然而，真正開始引發投資人質疑的，是支出另一端的問題——投資報酬率（ROI）。這筆龐大資金何時才能轉化為 AI 軟體與服務供應商更快的成長與更高的獲利，如今已成為一項嚴肅課題。Janney Montgomery Scott 首席投資策略師 Mark Luschini 指出，華爾街需要對 ROI 有更清晰的認知，這波交易動能才可能重新升溫。
Luschini 表示：「可能還需要再等一到兩個季度，我們才能看到相關證據，在此之前，這個議題仍將持續成為投資人關注的焦點。只要這樣的疑慮在背景中持續發酵，就有可能危及原本對 AI 相對樂觀的市場展望。」
由於輝達財報暫時緩解了市場對 AI 投資可持續性的即時疑慮，對投資報酬率（ROI）的全面檢視或許因此被延後。Zacks Investment Research 資深策略師 Kevin Cook 指出，儘管輝達是 AI 投資版圖中的「關鍵樞紐」，且業績表現穩健，但其表現並未平息市場對高額支出企業的疑慮。
真正的裂痕 從 AI 重度投入者開始浮現
而真正的裂痕，正從這些重金投入者身上浮現。Meta 在 10 月 29 日公布財報後，股價已下跌 21%，主因是投資人對其激進的資本支出計畫感到憂心；微軟同日公布財報後也因類似原因下挫 13%。至於資產負債表較弱的公司，衝擊更為嚴重，CoreWeave(CRWV.US) 股價本月暴跌 46%，甲骨文 (ORCL.US) 則下挫 24%，並有望創下 2001 年以來最慘的單月跌幅。
Cook 表示：「對於那些一直在吹捧 AI 泡沫論的人來說，也許他們對甲骨文與 CoreWeave 這類股票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這兩家公司光是為了留在這場遊戲中，就必須大量舉債，顯然已經跑在自身能力之前。」
種種跡象顯示，投資人依然分歧明顯，取決於各自的立場——是悲觀看待，還是樂觀以對。不過，各方唯一的共識似乎是，AI 這趟旅程接下來只會更加顛簸。
B. Riley Wealth 首席市場策略師 Art Hogan 表示：「眼下既有總體經濟的不確定性，也有市場對 AI 革命進程所處階段的分歧，再加上加密貨幣大幅崩跌，這一切都是我們所見波動加劇的組成部分。我認為，市場的劇烈震盪正是這些因素交織下的必然結果。」
(美股為即時串流報價； OTC市場股票除外，資料延遲最少15分鐘。)新聞來源 (不包括新聞圖片): 鉅亨網